囚鸟
文/林封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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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还在乡下的贩粮铺做帮手的时候，家里养了很多鸟。
除了进城买来的那一对金丝鹦鹉，剩下的都是林中撒网捕获的猎物，养在铁丝环扣编制成的笼子里。笼子底部垫一块纸壳板，角落绑上两个酸奶盒，装上粮食和自来水，记得每天补充。在乡下，养一两只鸟显得极其简单。
乡下人养鸟大多是捕来的，实在懒的自己动手才会去集市上买。捕鸟用的网要和渔网区分开。渔网绳子粗，实称，结识，鱼进去就出不来。捕鸟用的网丝细的很，鸟在林子里飞的时候看不到就撞上了，翅膀被缠住飞不了，扑腾几下就老实。
有的人捕鸟是为了养活或贩卖，也有的人是为了鸟肉。老家的鸟类有很多，但最常见，智商最低，最容易捕到的就是麻雀。家乡的老辈们都喜欢吃麻雀肉，处理起来很简单，内脏挖干净，羽毛扒光，再用热水烫一烫，用纸团一团丢进灶坑里一会儿就能吃。据说这东西还是国家保护动物，但在乡下，根本就不管这些。
有个朋友经常来我家看鸟，他喜欢被鸟语包围的感觉，而且对其中一只胖鸟情有独钟。
它有着胖乎乎的球肚子，摸上去柔软蓬松，走起路来肚皮摇摇晃晃，憨态可掬，让人怜爱。
朋友：它怎么这么胖啊。
我：吃的好呗。
朋友：喂点儿小米就算好了？
我：别拿豆包不当干粮，我看它吃的挺香的。
出于对胖鸟的过分喜爱，朋友带来了家里的竹制高级鸟笼，每天的吃食也换成了活虫子，这只胖鸟的生活水平和其他的瘦子立即就拉开了档次。这待遇比我还好啊，我想着。
胖鸟越来越胖了。
天气转凉，鸟笼要放在温暖的室内，不然是会被冻死的。可惜我家屋子小，放不下那么多笼子。打算送出一些，结果是没人要。朋友虽然有意收养，但他的女友不喜欢鸟。
朋友：要不就放了吧，自生自灭去。
商量一阵，我们打算把那只胖鸟放掉。
打开鸟笼，胖鸟一时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。朋友把手伸进笼子，胖鸟也听话的待在他的手上。
朋友把胖鸟捧在手心，稍稍向下倾斜，接着向上用力。胖鸟在被扔出的一刹，惊慌的呼扇翅膀，又落回朋友的手上。
反复几次，胖鸟被扔向天空后，都会回来。我看着他们，就像是一个父亲在抛掷几岁大的孩子，在玩一个关于飞行的游戏。
它不会飞？
2014.9.14